星期六, 7月 26, 2008

「靜默是最重要的」波蘭配樂家齊畢尼夫․普理斯納


  每位電影配樂迷都有其心目中No.1配樂家,陳勳奇、金培達都不約而同選擇Ennio Morricone、林敏怡則是Nino Rota、韋啟良有坂本龍一;我的偶像則是齊畢尼夫․普理斯納(Zbigniew Preisner)──已故波蘭電影大師奇斯洛夫斯基(Krzysztof Kieslowski)的御用配樂家。去年尾,我有幸在克拉科夫(Krakow)訪問了普理斯納,聽他說起電影音樂的理念,還有跟奇氏的感情。



  波蘭,一個天朗氣清的冬日下午,跟普理斯納相約在克拉科夫近「兩生花廣場」旁一間名叫Loza Klub的咖啡店。「兩生花廣場」其實是當地的Market Square,給它這個稱號,只因為它屬於電影《兩生花》裡兩個鳳諾妮卡相遇的廣場,那是影迷如我者喜歡玩的名字把戲。通過電影,地標被罩下了光環。


  普理斯納一身黑衣,是一個有著農民粗獷氣息的大塊頭,額上的紋理與不苟言笑的樣子讓人感受到一份不怒而威。比原定相約的訪問時間早到了一分鐘,有力地跟我握手,然後,踏實地解開我多年來好奇的疑團。


關於奇氏的二三事
  關於普理斯納跟奇斯洛夫斯基的合作,普氏從二人的首次合作《無休無止》(No End)說起。當時,普氏看罷這部電影,發現電影根本不需要音樂,甚至嘗試說服奇氏不用音樂。

  「他當時同意了,但又解釋說想要一種『音樂與非音樂之間』的東西(music no music, something in between)。」這隨即令普氏想起波蘭浪漫詩人Adam Mickiewicz在其詩作《Dziady》(《Ghosts》)裡的處理。當中有一段關於一名年老異教徒在萬聖節前夕的儀式。於是,普氏找來了管弦樂隊──可不是請他們演奏,而是要求他們把他所寫的唱出來,「管弦樂隊一度抗拒,並反問我說:『為何不找合唱團做這回事?』當時我回答他們說我就是不想用合唱團,反過來我希望他們唱出一種在教堂裡人群被要求唱頌新樂譜時的感覺。那正正就像《Dziady》裡形容的儀式,當中的音樂彷彿會帶出幽靈現身。當我完成錄音以後,我給奇斯洛夫斯基聽了,繼而問他可有興趣與我繼續合作。只見他當時望著我說:『直至我生命的完結。』」
  
  一句簡單的回答,包含了篤定的信任。普理斯納說,當時奇氏還半開玩笑,說這首為《無休無止》寫的一段「喪葬進行曲」,正好為他們二人誰先離開作好準備;怎料,一語成讖,才十二年後,竟成了奇氏的葬曲。


  「這是一段真摯的男性情誼,我們都有相似的幽默感,也有相近的政治態度;更重要是,我們有類近的生活品味。他從來不會對生命或任何人事假裝(He didn’t fake life or faking something)。我們從來不去那些派對,也甚少接受訪問,更不愛向公眾展示我們的生活。就是我們一旦成了公眾人物,都希望保持自己的私生活,我們只愛跟身邊最親密的友好見面,說的不超過四、五個人吧!」


靜默是最佳的音樂
  聽過普理斯納音樂的樂迷,大抵不難發現其音樂裡隱含著獨特的詩意與哲理性,有著濃厚的宗教味道。對音樂,這位非科班出身的音樂家,有他信奉的一套藝術觀。


  「要我形容自己的音樂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一直嘗試以音樂來描繪自己內在的世界;反過來,我不喜歡以音樂描繪我所見的外在世界。我認為任何藝術家的義務就是用他們的才華來描繪他們世界裡的夢想與憂慮,這大抵也是你所提及有關音樂裡的哲理元素。」


  對於在大學時代修讀哲學與歷史,普氏甚少強調其影響性:「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說,博學(well-read)是很重要的。無論在歷史或文化上,知識總會豐潤藝術家的內在生命。重要的從來不是你有否修讀過那間學校,或你修讀了甚麼。還有一件事,藝術家必須清楚知道他們的工藝(craft),我從來不會問莫札特或貝多芬他們曾經修讀過甚麼,他們都是偉大的音樂家,這才是他們被人記起的地方。」


  至於對電影音樂創作,普氏向來愛從旋律入手:「每部電影都有它內在的旋律空間(melodic space)與音色(color),還有它自己的節奏氛圍。音樂家必須辨識得到,並以它來呈現所看到與所感受的。我想,音樂在電影裡是一種惟一整全的形而上(Music in film is the only complete metaphysics);此外,旋律絕對是決定性的,當你聽了一段好的電影音樂後,離開戲院時仍會記得當中的旋律。正如當我聽到某段好的電影音樂,我也會即時聯想到該部電影。但當你要找到一段適當的音樂配置在電影裡時,首要考慮音樂與靜默(silence)之間的恰當處理。我想音樂裡最重要地方是靜默的部份。就是音樂在出場前與出場後的空間。靜默,我會視之為最重要的。」


(原文刊於星期日明報)

星期三, 7月 16, 2008

林敏怡:配樂不是「有響就得」!

早年在香港電影配樂界裡,讀作曲出身的人不多,當中又身為女性的,大抵只有林敏怡。這位八十年代崛起的作曲家,誰不認識她?單是出自她手裡的電影主題曲不知打動了多少樂迷:《幻影》、《這是愛》、《彩雲曲》、《我為你狂》……。今天,輕舟已過萬重山,但林敏怡說起當年的配樂創作,依然火氣十足!她的率直,讓我們看到香港配樂界值得反思的一面。


  林敏怡說,當年做電影音樂,行內流通一句「名言」──「有響就得!」說的是一班對配樂毫不在乎的幕後人員,只求配樂師不斷把音樂塞進電影:「在佢地嚟講,對音樂根本冇感覺,於是咪『有響就得』!或者為電影遮醜,又或者感情戲拍得唔好,要我補鑊。我當然盡人事,不過,你拍到部戲不知所謂,點叫我化腐朽為神奇?不過既然答應同人家工作,都要放音樂落去,其實好痛苦,嗰啲戲有個特徵就係由頭到尾都有音樂,咁你知道咩事啦!」


有血有汗的音符
  土生土長的林敏怡從小跟隨母親學習鋼琴,香港大學畢業後,先後到過羅馬聖西西利亞音樂學院與德國費萊堡音樂學院,分別攻讀鋼琴演奏及作曲。最難忘的歲月包括可以在彼邦日日看電影:「我响羅馬讀音樂時差唔多晚晚睇,佢地有二輪戲院,票價又平,當時我睇哂啲大師經典,投入當中嘅音樂,個心成日諗,有機會做配樂就發達啦!」


  畢業回港後,林敏怡因緣際會替香港話劇團的《馬克白》寫音樂,後來又經朋友介紹為許鞍華的《瘋劫》做配樂,時為1979年。「對我嚟講,真係唔算太困難,我係抱著好興奮嘅心態咁迎接挑戰。」


  那時候,林敏怡與許鞍華還是業界新手,但合作上,許給予她很大的自由度,二人有商有量:「當時邊度要音樂大家都要用手寫,mark低幾分幾秒,邊有而家做配樂有電腦咁幸福,可以成條片過落電腦lock住嚟做。當時我哋用嘅睇片機,仲要人手rewind(倒帶),又要自己寫筆記,然後返去逐粒音符寫出嚟,後來發展先有VHS機,冇咁痛苦,呢啲叫磨練。」林敏怡說,那是血與汗的日子,音符寫出來了,就找樂師演奏。


  「有budget(資金)就可以請真人演奏,『睇餸食飯』囉,我係冇咩計較既人,『靚妹』新入行,只要你唔好要我蝕錢就得!當時多數係package deal(承包製),我請幾多個樂師都係响我收入裡面俾佢哋。」


識英雄重英雄
  從事近廿年的電影配樂,林敏怡最高興舒服莫過於跟音樂感重的導演合作。去年離世的楊德昌是其中之一。


  「好可惜楊德昌走咗。嗰次合作好難忘,佢勞師動眾咁請我去台灣,做《海灘的一天》,結果出到嚟只得七分鐘左右嘅音樂,應該係我配過咁多戲裡面最少音樂嘅一部。其實部戲拍得好真係唔駛咁多音樂,佢係一個有功力嘅導演,有時候唔放音樂响戲裡面仲好。我記得當時要出埠,於是又收得較貴,但過程裡面大家真係click到(一拍即合),合作很舒服。」


  林敏怡說,楊德昌當時是看了她為方育平做的《父子情》而找她。可以說,能夠跟這班對電影滿有熱誠理念的導演合作,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我愛看歐洲片,而他們都愛看,於是想法有共鳴。」當中,還有梁普智,是他在《陰陽錯》一片救回林敏怡的《幻影》。


  「部戲係新藝城嘅,我答應為電影寫咗首歌,就係譚詠麟唱嘅〈幻影〉,另外又負責裡面嘅鋼琴獨奏部份。梁普智嘅音樂觸覺強,嗰時我用鋼琴彈,錄成demo tape(示範音帶)俾佢聽,要佢憑住嗰段單調嘅鋼琴旋律,猜測之後加入人聲或用其他樂器演繹時會有咩嘢效果,不過梁普智好快就『收貨』;反過來,公司班大老闆話唔知我作咩,後來我知道梁普智為咗呢首歌同老闆力爭。最後,電影放午夜場,好多觀眾睇完戲第二日即刻打上電台要求點唱〈幻影〉,亦都冇人再問我首歌寫咩了。」


對牛彈琴
  林敏怡說,世界上著實有很多牛,「對牛彈琴」一事在電影圈比比皆是。


  「最經典一部係有個導演拍晒樂團指揮,有晒動作,但音樂呢?就要我同佢『砌番』落去,不過最後我又連畫面帶音樂砌到,好好心機,真嘅一樣!冇法,人地係打我個名!唔衰得!有啲導演鍾意背後換咗我嘅音樂,呢啲我都唔計,但你打得出我個名,我當然要做到當時嘅最好。好似頭先個例子,我明明喝住個導演叫佢先揀音樂再拍嗰場指揮戲,但佢唔聽,不過有的導演就算聽咗都冇做。」


  林敏怡說,重視音樂的導演會給配樂師更多的時間,知道音樂的提昇作用,而不是把音樂塞得滿滿,「其實好少導演懂得音樂,冇咩導演會識得提議你用咩樂器,但卻時不時會塞個歌星俾我啃!」


  多年來,林敏怡曾在兩次電影金像獎中獲獎,一次是最佳音樂《傾城之戀》,一次是最佳電影歌曲《誰可相依》。好些她自己滿意的作品,卻連提名的份兒也沒有:「咁我最鍾意《等待黎明》都冇提名啦!慣啦,麻木啦!你班人唔識欣賞咁點啫?我都睇得好化。咁大家都唔同級數,對牛彈琴,佢又點識提名你部戲呢?呢個世界上好多牛嘛!」


本文原刊於《明報》2008年5月

星期日, 7月 13, 2008

我的電影原聲關鍵字:J


  J這個字母不期然讓我想起自己最鍾愛的古典音樂家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事實上,巴赫的音樂不知為千千萬萬的電影挪用,為光影世界注入了宗教與神聖的一面。我尤其喜愛聆聽巴赫的《馬太受難曲》(St. Matthew Passion),莊嚴肅穆的氣氛,磅礡的宗教色彩,有一種洗滌心靈的感覺,在我來說,每天大清早或臨睡前聽一回最好。因為巴赫,我有一個願望,下一站,德國。
  
  PS.大家有看董啟章的《時間繁史.啞瓷之光》嗎?小說裡有他對這樂曲精闢的描繪,作家精彩地示範了如何用文字去形容樂曲,令我起生了一種「通感」的震撼。

向珍摩露致敬

  舒琪傳來了YouTube一段有關向珍摩露(Jeanne Moreau)致敬的片段,註明是「必看」(must see)之選,我如常看了,發現不單要看,也要介紹大家,供諸同好。

  像珍摩露這種專業而偉大的演員,的確值得大家對她的愛護與敬重,至於這個片段也令人體味到一首優秀電影主題曲(或歌曲),可以如此長青、又盛載著濃郁情感。

  為珍摩露送上《祖與占》裡Le Tourbillon的是Jonny Depp的紅顏知己Vanessa Paradis,她也是法國著名演員與歌手,只是近年都把時間集中在JD及其孩子上。

  至於珍摩露,歲月當然有為她的臉上留下印記,不過,風度與氣質從來不因為年長而減退。

星期二, 7月 08, 2008

我的電影原聲關鍵字:I

  I就是我吧!我一直不把自己視作影評人,反而更視自己為一個電影音樂的研究者、一個電影迷與電影原聲迷。關於電影音樂這個課題,可供發掘的空間仍有很多,我只期望,可以盡己力,書寫更多有意思的電影音樂文章,帶動更多人對這個課題有更多更有趣的切入點討論,不要忽略電影裡一向較少人談及與疏忽的音樂領域。

星期日, 7月 06, 2008

卓別靈x戴維斯:當默片鬼才遇上配樂大師



「某程度上,你可以說當代有聲電影令音樂的角色被削弱了。默片時代,音樂差不多做盡所有角色──它要擔當說故事人、音效的設計員,甚至要為劇中人物說對白。有聲電影出現以後,我們反過來要顧及某些段落是否需要背景音樂,要作很多考慮。但在默片年代,音樂是必須的,不容有缺,一旦有畫面,就必須從頭到尾有音樂伴隨。」──卡爾.戴維斯

  今天,能夠在大銀幕觀看差利.卓別靈(Charles Chaplin)的電影作品,已屬於一份久違了的奢侈。黑白膠片在大銀幕放映時,感覺份外肅穆,那是個靈光還未消逝的年代,多得電影膠卷紀錄了一代笑匠的風采。


  剛過去的復活節,澳門文化中心上演了兩場卓別靈的經典喜劇短片,又請來專為經典默片配樂的音樂家卡爾.戴維斯(Carl Davis)指揮香港管弦樂團樂師現場演奏,全場觀眾都浸淫於歡愉的電影與優美的音符,舒心開懷地笑。



以音樂復興默片
  是誰說今天的觀眾不再喜歡看黑白電影?是誰說小孩子都不懂得欣賞昔日經典?剛過去的兩場演出,全場停不了的大笑,這樣的觀影氣氛,久違了,是故份外感動。銀幕上是卓別靈的經典作品:《當舖》(The Pawnshop)、《安樂街》(Easy Street)、《溜冰場」(The Rink)……全屬於他在1916至1917年的創作。銀幕下還有卡爾.戴維斯率領樂團演奏,微暗的燈光下,最初還教人注望,一睹現場伴奏之風範。然而,當銀幕上的劇情愈加風趣,笑話百出,觀眾的眼球隨即跟蹤著銀幕上卓別靈的諧趣動作、嬌媚的一顰一笑,看他小小的個子如何輕巧自如地遊走於大街、商店或溜冰場內,一連串的笑料都來自他與一班演員。




  當然,沒有音樂的帶動,銀幕上的黑白映畫總還是欠甚麼似的,戴維斯在這裡應記一功。這位配樂家多年來曾替不少經典默片配樂,請看看他的彪炳戰績:至今50部經典默片作品都交由他手重新撰寫配樂,當中包括Abel Gance的史詩式電影《拿玻崙》(Napoleon, 1927)、美國電影之父D.W. Griffith的《黨同伐異》(Intolerance, 1916)、還有Buster Keaton與Harold Lloyd的經典默片喜劇,當然,絕不能刪去他為差利.卓別靈十二部經典短片重新撰寫配樂這輝煌的一章。某程度上,戴維斯所作的不單止為一眾默片被上音樂新衣,更帶動默片之復興。從今以後,當這些默片在全球各地作現場配樂演出時,演奏的定必是戴維斯的作品。


卓別靈專家
  但相對其他經典之作,卓別靈的電影,於戴維斯還有一份獨特的情意結。說戴維斯是「卓別靈專家」,我想並不為過。訪問中途他把卓別靈的生平、電影及音樂特色娓娓道來,如數家珍,雙眼閃著亮光,好不興奮。




  「其實卓別靈一向喜歡自己創作音樂,好些電影他後來更重新為它們寫曲入戲,可是,這十二部拍於1916至1917年的短片卻因為版權問題,最終音樂部份懸空了,反而引發我的貪玩之心。」打從1992年,戴維斯因為喜愛《移民者》(The Immigrant)這部短片而私下為它撰寫配樂;之後,有朋友跟他說《安樂街》也是一部很有趣的電影,於是他又找來看看。從此,彷彿成了他的嗜好、習慣,差不多每年從這十二部短片中選來一部,為它撰寫音樂,直至完成了五部短片的音樂後,事情卻有了新進展。


  「當時我從某朋友口中得悉英國電影學院(British Film Institute)有意把這十二部短片的拷貝重新修復出版。由於我認識他們,於是我立即致電有關人士,並告訴他們說我已經做了當中五部短片的音樂,我還很有興趣為餘下來的七部短片做音樂呢!這就是事情的發生了。」



模擬卓別靈音樂筆觸
  戴維斯說,卓別靈的電影音樂有兩大特色,這亦影響著他自己對卓別靈作品的創作。


  「卓別靈是一個很懂得以音樂來說明動作的作曲家,他的配樂與畫面裡人物的動作配合準繩,感覺就像看卡通片一樣。用行內術語稱之為『Mickey Mousing』,就是說箇中的配樂像懂得刻劃畫面裡的每一個肢體動作以至表情動靜,極像『卡通音樂』。卓別靈為自己撰寫的《城市之光》(City Lights, 1931)配樂,就充滿了以上例子。」


  至於另一個有趣的特色,就是卓別靈懂得以音樂來建立情緒,戴維斯接著說:「優秀的電影音樂情緒每每是跟畫面兼容的。有時候,音樂跟畫面結伴而行,感覺相當吻合。在喜劇電影裡,音樂與影像很講求化學作用,當有好的化學作用時,幽默感自然會隨之引發。可是,有時候這種化學作用是從兩種截然不同的元素在撞擊中產生,造就一種『諷刺式』或『反諷式』的幽默。我認為,卓別靈深明兩者之道。至於我自己有時候會寫一段比較長的樂曲,配合當中人物活動並將其注入畫面。基本上,我會盡量依照卓別靈在音樂創作上的特色,而且也沒有在風格上作出太大的更改,藉以保留其音樂世界。」


  戴維斯又說,多得卓別靈自《城市之光》開始撰寫原創電影配樂,正好給後世一個絕佳範本,讓人理解甚麼叫好的「喜劇電影音樂」。




關於卡爾.戴維斯
  1935年生於紐約,是當今傑出的著名作曲家和指揮家之一。戴維斯多才多藝,無論執指揮棒或為電影、電視、默片、舞蹈、音樂劇創作音樂,皆顯露出非凡才華。他曾為一系列獨特的默片還原版配樂,並與倫敦愛樂管弦樂團(London Philharmonic Orchestra)合作,定期舉行卓別靈經典電影音樂會。他的現場電影音樂會巡迴世界各地演出,從未間斷。80年代他為史詩式電影《拿玻崙》作五個半小時的現場指揮演奏,更被評為是「世紀之作」。此外,他亦曾主責其他當今電影配樂作品,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1981年的《法國中尉的女人》(The French Lieutenant’s Woman, 1981)。

  戴維斯曾與多個樂團灌錄唱片,包括英國皇家管弦樂團(The Royal Philharmonic Orchestra)、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The Royal Liverpool Philharmonic Orchestra)、英國室樂團(The English Chamber Orchestra)及倫敦愛樂管弦樂團等等。2003年,戴維斯獲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BAFTA)頒授特別終身成就獎(Special Lifetime Achievements Award),以表揚他對電影與電視界的貢獻;2005年更獲英女皇頒授CBE榮譽勳銜,以表揚他在音樂上的貢獻。




  本文原刊於香港《明報》,另有長版本於《看電影》陸續連載。

星期六, 7月 05, 2008

解凍







各位友好:


謝謝大家在我這個博客的「冷凍期」似舊到來瀏覽,想多次叫大家失望,我會慢慢調節自己的時間,多點在博客貼文。事實上,這是我惟一跟大家溝通的途徑(除電郵外),我當然不想就此荒廢,有關留言,我暫且不能逐一回覆,倒想在這裡跟大家交待一點點:


有關Zbigniew Preisner的訪問,我在香港的《明報》寫了一篇短版的訪談文章,日內將會貼上給大家瀏覽,敬請忍耐。


陳勳奇的訪談已在內地《看電影》雜誌分數期刊登,那是一個很珍貴的訪談,想大家可以從中了解陳勳奇甚至香港七、八十年代電影音樂的發展情況,很有意思。


完成了第二本書《流動的光影聲色》,我會開始另一種書寫,比較著重歷史性的電影音樂發展歷程;其實每一次書寫,我也想跟上一次有點不一樣,令大家可以從不同角度去看電影音樂,希望大家多給我想法與意見,對我來說,你們的意見都是很寶貴的。


至於不時有朋友想我寫寫某部電影與某位配樂家的文章,我想,每次我的電影音樂寫作多少比較從個人喜好出發,電影音樂是我惟一「悍衛的堡壘」(現實生活有很多東西要妥協嘛),是我的「後花園」,因此,我真的未必可以滿足大家的要求,希望大家明白諒解。
 

廣告時間



第8期《香港電影》(梁朝偉封面!)內附我主編的《Hkinema》,主題是《香港電影音樂》,請大家多多支持!以下為有關目錄內容:

主編語   羅展鳳

一個電影配樂家的觀察:從50年代香港電影音樂說起   金培達

香港國語電影配樂經歷與見聞   余少華

粵語武俠片音樂閒談   黃志華

中樂在香港電影中的運用   姚睿

向粵語武俠片致敬──周星馳《功夫》裡的中樂   古沛珺

譚家明《父子》中的古典音樂   李歐梵

香港電影歌曲的精妙典範   藍祖蔚

粵語青春歌舞片的盛衰   吳月華

《如果•愛》電影歌曲十面觀   孫楊

「音樂音響化」與「音響音樂化」——關於《跟蹤》配樂的一些理解   呂甍

《PTU》的聲域設計:隱形的電影功臣   梅綺雯

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音樂得主

香港電影金像獎與最佳電影歌曲得主   整理黃家麗 王麗明

我的電影原聲關鍵字:H




  2004 年11月24日,香港鬼才黃霑先生因肺癌去世,說來至今已經是三個年頭多。霑叔被譽為香港鬼才,這點不用多贅,其中包括了他在香港電影配樂上的成就。歷年來,霑叔曾撰寫的電影音樂也為數不少,當中包括:《上海之夜》(1984)、《刀馬旦》(1986)、《倩女幽魂》(1987)、《鐵甲無敵瑪利亞》(1988)、《秦俑》(1990)、《笑傲江湖》(1990)、《倩女幽魂2:人間道》(1990)、《倩女幽魂3:道道道》(1991)、《黃飛鴻》(1991)、《青蛇》(1993)及《梁祝》(1994)等等,其中,他更曾憑著《倩女幽魂》、《黃飛鴻》及《梁祝》多次獲頒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原創配樂獎,2000年更獲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頒授音樂成就大獎。可以說,霑叔曾操刀的電影,不少均是為人熟悉的徐克作品。大概2000年左右,我曾跟霑叔做了一次訪問(那次體會是,他對無名的後輩一樣表示真誠與關懷),可跟電影配樂無關,今天想來,未能跟這位前輩談及他這輝煌的一章,是我生命裡的一件憾事。


  有關他的電影音樂,大家有興趣可找來徐克《笑傲江湖》DVD,當中收錄了霑叔講述電影裡的音樂創作與小故事,相當有趣。我不時在課堂上給同學們看,他們總是開心地笑,感覺此訪談甚有意思。是的,曾經有些藝術家的創作甚至言談,為我們帶來了很多豐碩而珍貴的智慧與快樂笑聲,霑叔肯定是兩者皆有之。訪問時間是2004年,當時,距離霑叔離開大概是幾個月時間吧,我想,要不是霑叔想到這個訪談之意義,大抵不會跟外界接觸或見面,是故,畫面上的霑叔,大抵是他離世前一個很珍貴片段。喜歡霑叔的朋友,更加不應該錯過。


  最後,還是要說一聲,多謝霑叔。



  PS.把H想到霑叔,只是下筆的時候用漢語拼音去想,於是黃就是Hua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