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6月 16, 2005

性幻想:關於警號、愛或情感烏托邦


Lolita
Originally uploaded by Angela Law.
  顧明思義,幻想,就是不真實。性幻想,就是利用思想發一場短暫的春夢,或造一場愛,享受片刻的愉悅。

  想像著那個可以令你魂牽夢縈的對象,如何(讓你)落在你(他)的臂彎懷抱,揮發著一股最原始的本能。你甚至對他/她可能不甚了解認識,都不重要,在幻想的花園內,一切如此美好。那可能是一種令人酥軟下來的感覺,藉著幻想,進入具體的想像,可能是數秒的白日夢,可能助你完成一次豐盛的自慰,有限溫存,無限餘韻。

  在大部分的性幻想過程,我們需要認識的對象。幻想,也要依憑真實。不同的幻想對象多少「出賣」了幻想者的心態或狀態。《一樹梨花壓海棠》(Lolita)的英國教授正是一例,他偷窺二八年華女孩嬌驅,一個嬌縱眼神一張欲滴嘴唇,學術理性像被全盤瓦解,益發無力,青春是他的缺失,只見他嗅著女孩的枕頭味道,已經放軟了,成熟男人迷上俗不可耐女孩,一次又一次挑起性愛幻想,反映中年男人危機。

  妮歌潔曼在《大開眼戒》(Eyes Wide Shut)跟戲中丈夫(湯告魯斯)討論性幻想,要說是精彩一幕。中產生活太美好了,夫妻儼如眾人眼中璧人,真相是,大家的感情都淡化下來,她,隱隱然不滿丈夫的安穩,她問他:「你難道不會對我產生妒忌?」然後,她告訴他一直以來的性幻想,就是每想到跟一名只有一面之緣的海軍軍官翻雲覆雨。思想造就背叛,說話一出,夫妻生活從此有刺。丈夫腦海只有妻子跟人交溝場面,單就幻想,已經不能接納。

  信任,原來如此薄弱。情感佔有慾之強暴,離不開肉體之餘,還有思想。性幻想原來帶罪,是背叛,可以令人不安。《性感的謊言》(Sex, Lies, and Videotape)中以性冷感家庭主婦安跟心理醫生的說話開展,她與丈夫造愛,沒有性高潮,相反卻對丈夫友人產生幻想,不能自控,其實也是婚姻生活死寂的另一隱喻。

  能夠長期具體地給我們產生性幻想的人,總是我們很喜歡的那一個吧。他/她總有好些特質叫我們迷上,奇斯洛夫斯基的愛情短片《教我如何不愛她》,但見十九歲男孩每晚準時偷窺鄰座女子生活,為她哭而哭,為她笑而笑,令人動容。她是如此叫他心醉,「我愛你」,他是如此向她說,不為肉體,不為跟她親嘴,只要讓他給她請吃一客冰淇淋,拉拉手,已經樂上半天。當然,他也有以她作性幻想對象,但幻想不單是object of desire,不單是身體的誘惑,不單是某個器官的吸引,更是情感的整體投射,他對她,是整個的迷上了。然後她帶他來自己的家,讓他手慾一番,向他說:「愛不過如此」,真正的褻瀆才開始。說話是刀,先前性幻想顯得純粹多,也美得多。

  想起《芳芳》(Fanfan),亞歷(雲遜巴赫斯飾)打從迷上芳芳(蘇菲瑪素飾)就決意只跟她調情,不跟她戀愛,甚至避開一切親密接觸,要麼,就只靠性幻想,好成全一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是的,性幻想在這裡造就距離,距離造就愛的溫度。只是知易行難,那是一種哲學理念,易說難辦,於是,落在複雜多變人心世態,性幻想充其量不過是性幻想,在繁忙壓迫性的工作堆中,讓人輕鬆一會,越軌一會,然後又回歸沈悶生活正規,卑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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