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5月 25, 2005

女子需要車

   生命全然失陷的女子需要一部車,復仇的女子需要一部車,開展新生活的女子,更少不了車。於是,像《標殺令》(Kill Bill)的新娘子,沒可能欠缺一部車。

  喜歡《標殺令》,是因為奧瑪.花曼(Uma Thurman)這個新娘子。太酷了,一個女子在兩小時的電影展現了女性的堅忍與執著。她要復仇,全心全意,從此「遇神弒神,遇佛殺佛」,可不曾有過半分心軟顧慮,都在刀光劍影中發揮,愛與恨分明得很。沒有人會怪她過份冷酷,那種暴力「合理化」更是昆頓.塔倫天奴(Quentin Tarantino)電影中前所未有的,是他令大家都投向新娘子的憤怒情緒,她把仇敵逐一殺戮,觀眾就拍手歡呼。

  多得車子,讓她重燃希望。看新娘子臥在醫院昏迷數年,醒來時要不是多得一部泥黃「炮車」(Pussy Wagon),大抵沒法行使尼采式的意志,只見她使勁的進入車廂那血紅色後座,望著自己的腳趾頭,聲音篤定的叫它們回復知覺、活動,13小時,她站起來,開車門,走入司機座位,開車,又是一條好漢。

  本來是一部用來泡女的汽車,在此揭開了一個女子的復仇序幕,那是最銷魂的反諷。

  《標殺令2》開始沒多久,我們又看見新娘子開著車對鏡頭說話,那種拍法,不就是五、六十年代的黑色電影?希治閣電影中,我們早見得多。陪隨畫面是艾利奧.莫里康(Ennio Morricone)的〈A Silhouette of Doom〉,音樂以數下厚實的鋼琴和弦帶出,接著是定音鼓的敲擊,還有弦樂的加入,那份懸念感尤其重,張力愈加放大,節奏加速,氣氛繃緊。音樂作為背景,新娘子一邊述說著自己如何大難不死,如何實施復仇計劃,寄望在血腥中尋求滿足。她說,最後要幹掉的,是標,畫面轉為一片漆黑,人聲吶喊在音樂結束前響起,《標殺令2》的字幕也出現了,那成為新娘作為復仇的序曲。序曲,一直伴隨車程。輕輕一幕,我們知道這回復仇大計,車跟人重要。

  塔倫天奴早就認定車的重要,於是,新娘子找標的時候,我們只見她駕著車走進墨西哥的森林,水藍色的開篷車子,溫柔細緻,比對迷失森林,像一頭綿羊寶寶。但見車廂中的新娘子,卻是風風火火,來勢洶洶,那是強烈的對比,就像她殺標的那個晚上,身上穿上水藍色的長裙,飄逸得像一個仙子,女性的嫵媚本盡在當中,只是美麗新娘子手持一把冷冷的劍,眼帶怒憤。

  但汽車不像刀劍,當中可沒有恩怨情仇。它是交通工具,還象徵著獨立、自主、自由、流動、變化的空間、延展的生命。這裡,汽車反成了這個獨來獨往新娘子的最終可靠,它彷彿才是她的新郎,比任何男人,要堅固、可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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